。”张柔给安也递了一杯水,看着照片,声音轻柔,“也快五年了。”

“这照片里的小拓……”张柔伸手抚过照片里迟拓凹陷消瘦的脸颊,“已经是那几年状态最好的时候了。”

安也预设过聊天内容。

她知道自己很冒失,感觉迟拓不对劲仅仅只是一种感觉,她这样贸贸然跑到新加坡见张柔,只是因为除了找张柔,她不知道问谁才能问出迟拓瞒着的那些事情。

但是,她没想到刚进屋就看到了五年多前的、面目全非的迟拓。

她也没想到张柔没有做任何铺垫,就站在全家福照片面前,把安也最想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。

迟拓有自残倾向,并且在自残了超过两年后,才因为过于消瘦被张柔发现。

“小拓是很多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,在我眼里也是。”张柔坐到了沙发上,“懂事、独立、聪明,他身上没有我和迟定邦的痕迹,他有时候完美得像个天使。”

安也没动,她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张全家福。

因为迟拓太完美,看起来太万能,所以没有人意识到他还不到二十岁,他其实还只是个孩子。

张柔病重的时候和外界是没有交流的,她只是一心求死,用各种各样的方式,迟拓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一直贴身看着,总会有那么一两次,被张柔逮到机会。

送到医院急救的时候,迟拓的舅舅就会怪他。

最狠的一次,在急诊室门口扇了迟拓一耳光,因为那一次迟拓睡着了,张柔就找了双袜子系成长条把自己挂在了卫生间里,发现得晚,差点没救回来。

其实没有谁对谁错。

那时候,迟拓舅舅的鱼丸面店生意并没有因为多了张柔和迟拓做帮手变好,反而因为被人投诉卫生问题关掉了两家地段最好面积最大的,收入骤减了三分之一。

大家心情都不好,压力都很大。

大家关系都很紧张,迟拓舅舅骂完迟拓,冷静下来了就会和迟拓道歉。

似乎只要有久病的家人,这种过程总是不可避免,只是迟拓的舅舅有责怪的人,迟拓没有,他只有自己。

他因为照顾母亲出勤率不够差点被取消签证,又因为英语发音问题被人排挤,他在这里举目无亲,完全没有发泄压力的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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